第二季本地华文出版 高唱丰收之歌

2024年第二季,新加坡华文出版迎来丰收。(陈宇昕摄)
2024年第二季,新加坡华文出版迎来丰收。(陈宇昕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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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二季的新加坡华文出版,在小说、散文、纪实文学等方面可说丰富多彩。小说出现描写新加坡商界的新鲜题材;纪实文学有沈倾掞的《目睹基辅》,记述作者夫妇如何在俄乌战争的紧张局势中求存;杨荣文《凝思集2》中文版对宗教、历史、文化、政治等课题的思考,也备受关注。

2024年第二季(4月至6月)新加坡华文出版可说高唱丰收。尽管5月底的新加坡书展已转型为城市阅读节,但阅读节仍是本地作家与出版社发布新书的重要平台。

目前共记录26本新书,体裁各异,各有精彩。

小说:出现新题材新类型

先谈小说,短篇小说集计有潘佩冰《路过江湖》、艾禺《有熊出没》与黄凯德台湾繁体版《豹变》;长篇小说则有怀鹰《幽灵笔记》、林恩《晶莹剔透》与刘清盆《你的世界我们懂》。

黄凯德代表作《豹变》2019年由城市书房出版后叫好叫座,今年4月由台湾宝瓶文化推出繁体中文版,同时也卖出中国简体版版权,可说是本地文坛喜事。

艾禺《有熊出没》收录16篇小说,不少聚焦家庭关系,如《躲猫猫》写杀子案中的丑恶家庭暴力对比儿童视角的纯真无邪,震撼人心;同名篇章《有熊出没》中,孩童默默忍受学校与家庭的委屈而有了奇幻境遇;《有雾》则写人到中晚年对于婚外情的期待与迷茫。

潘佩冰的第一本书《路过江湖》借武侠思考何为正义,也为本地华文出版市场增加新的类型。

长篇小说方面,《你的世界我们懂》改编自新传媒的同名连续剧,是本地中学华文广泛阅读丛书的第14本书。小说围绕特需青年郑天才的生活,带读者了解特需人士的成长困境及其身边家人的内心世界。全书分13章,每一章都以一个梦境为序。

怀鹰与林恩的长篇小说都以中国为背景。

怀鹰《幽灵笔记》融入怪力乱神、特异功能,写贪腐滥权的社会现象,身为新加坡作家写中国题材,他坦言“难度很大”。

加拿大华裔林恩则是中国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博士,《晶莹剔透》以小时候因发烧失聪的帕克为主人翁,通过他不一样的感官认识忘川小镇一甲子的变迁,从人民公社、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放,反思自由的意义。

近年不少外国作者选择到新加坡出版作品,去年玲子传媒为蒋翊淳出版关于中国疫情的小说集《城事絮语》,高艺出版社也出版了钱智春与盛晓虹的小说《红尘隐秘》。

除了小说,乔舟人《狮城密码三部曲》与骆宾路《铁树说》这两本文集中也收录了小说作品。乔舟人的小说被标榜为“商场文学”,作者本名周通泉,是一位出身中国、日本留学、新加坡定居的土木工程师,本书聚焦新加坡商界,也是少见的题材。骆宾路《铁树说》中两篇篇幅最长的《心曲》与《铁树说》则描写黄昏恋,前者以书信构成叙事。

纪实文学:抒情散文及战争记录

传统抒情散文集有海凡《落香》与陆思良《双子星》,这两本书颇有可观之处。

海凡第一次在台湾出版作品,以往他在新加坡发表散文多以辛羽之名,大部分书写家庭生活、花鸟树木,至于海凡之名下,则多为记录与反思他参与马共游击队岁月的小说作品。这次以海凡之名出版散文集,一些曾被误以为是小说的文章(可能因为雨林经验对并不了解海凡/辛羽的主编来说,比较陌生而错置),终于得以正名。

《落香》也收录了两篇海凡讲述身世的讲稿与一篇关于长篇小说《雨林的背影》的访谈录。

陆思良《双子星》分两部分,占全书比重最大的第一部分为“非游记”,从1990年代至今,早期作品短巧抽象富诗意,后期篇幅增长,抒发个人对世情的省思。第二部分为“非乐评”,品评西洋古典乐,部分文字曾发表在《联合早报》副刊《四方八面》专栏。

出生于上海,在文革结束后进入上海交通大学,1992年移民新加坡,在半导体公司担任工程师,陆思良相当自觉于身份,因而要借此书提出:作为新加坡的新移民,又是一个理工男,他与中国大陆主流、新加坡本土华文写作群体之间有何异同?让读者评判。

李宁强《路过高粱田看见水尾塔》、李选楼《大地的彩衣》与叶孝忠《我给新加坡写了一本马来西亚》都是图文并茂的旅游文集。

李宁强更着重于摄影,图像主导文字。李选楼则有大部分篇章聚焦东南亚,描绘地方风土人情。两书内容都曾在报章杂志发表;叶孝忠新书则是全新计划,是旅游散文也是旅游攻略书。强调资讯也是叶孝忠一直以来坚持的出书方针,排版上本书更接近杂志,装帧也下了功夫,一体成型。

本季度最突出的纪实文学,我认为是沈倾掞的《目睹基辅之兵临城下》,这是他在去年英文版的基础上改写扩幅的华文版本。

与乌克兰妻子在基辅生活的沈倾掞,见证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这本书巨细靡遗记录了他们夫妻如何在紧张局势中求存,如何带着家中两只猫逃亡。经历战乱也让沈倾掞更深刻反思,其中关于媒体的批判对记者而言如当头棒喝:“乌克兰的战情报道已经成为全球最火的真人秀。大家都在猛刷炮火摧残后的惨状或平民遭殃挣扎的画面,毁坏和痛苦的画面很容易被直观理解。不过在战区内拼着命抵抗,还要在既保命又不发疯的挣扎中保持意志力,需要身历其境才能体会,无法从屏幕上看见。”

美国思想家苏珊·桑塔格说过,观看太多别人的痛苦,太多关于战乱的血腥新闻照片,很可能让人变得麻木。而香港媒体学者、前记者闾丘露薇则提醒,面对任何新闻事件,必须冷静,而不能麻木。作为远方的观察者,绝对不能沦为吃瓜的看客。

纪实类还有讲述职总平价50年来跌宕起伏事迹的《平价的代价》中译本,以及前报人郑文辉聚焦新加坡小报的《报林外史》。郑文辉从事新闻40多年,曾出版《新加坡华文报业史》《笑傲报林》,新书是其报业书写的又一成果。

诗集:探索原乡与新家园距离

本季度诗集只有林艺君《新房客》与夏元格《半径》。

出生中国厦门的林艺君自小随家人来到新加坡生活,在新加坡接受教育,目前在《新明日报》担任本地新闻记者,曾获金笔奖华文诗歌首奖、华文小说三奖,是备受看好的新生代新华作家。《新房客》弥漫异乡人面对原乡与新家园的永恒疏离,《实里达人的朝圣》便借用新加坡原住民实里达人的历史境遇,反思自身乃至新加坡作为移民城市的身世,“一次次地让自己溺在夹缝里轮回”。

身体,女性的身体,也是林艺君诗作关注的对象,《邪物》与《光临我的身体》是当中最鲜明的两组诗。

相较之下,夏元格《半径》较轻盈,以旅行为主题,设新加坡为原点,让思绪前往江南、北京与首尔。每一辑都以散文开篇,续以诗作,让人想起古人作诗做题记,全书结构明晰,设计也简约清新。

其他种类:选集丰富多元

选集方面,除了早报《文艺城》年度文选《文字现象2023》,新加坡文艺协会也推出由李选楼主编的《多彩亚细安》文集,以及王润华、许通元、曾繁靖与蔡志礼合编的《南方文学之旅诗文集》。

《多彩亚细安》以美食与节日为主题,收录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柬埔寨、老挝、缅甸、泰国、印度尼西亚、越南与文莱的100篇华文创作。

文化奖得主王润华与淡莹从2015年起赞助新马巡回诗文朗诵系列活动“南方文学之旅”,邀请新马诗人、作家、表演艺术工作者携手走入新马校园,搭建新马文学交流的长堤。“南方文学之旅”至今已举办超过20场活动,《南方文学之旅诗文集》是第一阶段文学旅程的总结。

本季其他出版品还有前部长杨荣文的《凝思集2》中译本。这本备受关注的新书非传记也非回忆录,主要是杨荣文对宗教、历史、文化、政治等课题的思考。书中,杨荣文以西方浪潮达到顶峰为背景,讨论中国崛起对基督教、伊斯兰教、欧洲、非洲、拉丁美洲、亚洲和美国的影响,也对新加坡所在的亚细安地区有所着墨。

此外,还有已故星云大师的《点智慧14》与《漫画点智慧8》、陈维松《中华文字的故事(上下册)》、新加坡社科大学人文与行为科学学院讲师武琦研究东南亚德教慈善团体的跨域网络的专书《云端飞渡》。

绘本方面,阿果与何毅雄共同创作《红线之缘》,劝勉人们对自己的每个小选择负责;林雯佩三册《我有什么》绘本除了彰显孩童创意,也描绘了可爱的家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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