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总统选举

尚达曼——实用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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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达曼日前接受专访时,透露自己思想体系形成的过程。17岁的年终假期,他看完美国作家约翰·斯坦贝克为工人阶级发声、推动社会变革的纪实小说《愤怒的葡萄》,之后他自己大量阅读和社会、政治课题相关的书刊。到1970年代考上伦敦经济学院时,他已经很了解自己要什么。

“相互敬重”是尚达曼竞选总统的口号,他不断提醒大家,应建立深层的相互敬重态度。(尚达曼提供)

2013年,时任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尚达曼发表财政预算时宣布,大型及豪华轿车的买家、高端和非自住住宅的屋主,都将缴付更高昂的税务,更多低收入者则将获得就业补贴,弱势家庭的孩子也不必担心输在起跑线上。

当时,许多人议论一揽子的政策措施旨在“劫富济贫”,甚至有人质疑新加坡政府开始偏离务实主义,逐渐往左倾斜。

事实上,他的前同僚当中,有人私下戏称他为“社会主义者”。

尚达曼(66岁)日前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透露自己思想体系形成的过程。17岁的年终假期,他看完美国作家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为工人阶级发声、推动社会变革的纪实小说《愤怒的葡萄》(Grapes of Wrath),之后他自己大量阅读和社会、政治课题相关的书刊。到1970年代考上伦敦经济学院时,他已经很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说服教授们同意他自行定制课程,并且怂恿一群不同国籍的同学跟着他这么做,把选修经济学、社会学和社会主义经济学的课组合在一起。他非常认真与深入地学习它们的理论和方法,乃至被认为他是左倾的。

要确保市场经济不是为个人谋利 而是为全民带来繁荣

但是在本科毕业时,尚达曼已经有了结论:“社会主义制度的经济基础很弱,但为工人和普通人民提供更好待遇的道德和社会理由却很充分”。

他说:“我们得探索用什么样的方式,在不通过激进的方案底下,确保市场经济不是为了让人们自己谋利,而是能够为所有人带来繁荣。”

他澄清他的“社会民主愿景”与当时欧洲过度转向福利国家的社会民主主义有区别。 “这跟我最近呼吁打造福利社会是不同的。”

7月7日,尚达曼最后一次以内阁部长身份出席公开活动时指出,要帮助有需要的人,国家可以征收更多税,让政府发放更多津贴,这也是部分欧美福利国家的做法,但这存在局限。他认为,比较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建立一个福利社会,让新加坡人为彼此负责、相互帮助,建立更活跃和更坚韧的社会。

青年的尚达曼在大学班上带领同学,同时自己联系相关的思想家和专家。他既像是个社会运动者,同时又是个学者。到了剑桥大学念硕士时,他师从当时英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Robert Rowthorn,他的论文批判马克思的危机理论,并且获得老师称赞为他当时看到最好的文章。

制定政策是门艺术而非理论 需有一种理想当推动力 

“我当时很理想主义,但那是一种实用的理想主义(practical idealism),鞭策着我去寻找真正的解决方案。”

大学毕业后,尚达曼到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上班,后来还当上了首席经济师。

“制定政策时,首要的考量是作为一个小经济体,新加坡要如何发展出在世界上竞争的能力。这是门艺术,不是理论,不是发展出竞争力再不断改进而已。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基于行动的经济政策思考方法,不是从意识形态开始,也不是从理论开始,需要有一种理想作为推动力。” 

这些年来尚达曼贯彻了打造包容社会的理念,推动着他前进的理想始终是:改善普通人的生活,包括那些最贫困的人,以及那些教育基础较薄弱的弱势群体。他认为这需要“以集体行动为中心”,但这不是传统左派意义上的集体行动,即国有制或计划经济。

不赞同“光谱行动”逮捕22人 观点从没改变 

“这是不同意义的集体行动,我们作为一个国家、一个社群,如何干预以便为人民创造真正的机会,让他们取得成功并对自己的成功感到自豪。……这不能交由市场去处理,它需要干预、需要合作。”

他认为,政府首先得确保经济具活力、创造就业机会,也得透过与雇主合作、透过教育和技能提升,加强人民的能力。

他举例,像渐进式薪金模式和就业奖励计划,就不仅需要政府推动,也需要社群的支持。另外,他近期不断强调要建立深层的相互敬重,包括对来自不同社会背景者的尊重和同理心。

提到尊重和同理心,话题自然过渡到政府1987年展开“光谱行动”,逮捕被指参与“马克思主义颠覆阴谋”的22人中,多人是尚达曼认识的。他决定从政时,就说过不赞同有关逮捕行动。

他受访时说,这样的观点从没改变,而且一早就把观点摆在台面上,对他的公职生涯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至于这些朋友如何看待他当初从政,他说:“认识我的人,知道我的推动力是什么,而这点从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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