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悲剧”赏“诗篇” 吕绍嘉指挥《马勒六》

吕绍嘉2019年曾指挥创乐者交响乐团,演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创乐者交响乐团提供)
吕绍嘉2019年曾指挥创乐者交响乐团,演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创乐者交响乐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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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于19、20世纪之交的奥地利作曲家马勒一生创作了九部交响曲和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尽管马勒并未正式给《第六交响曲》(下文简称《马六》)命名标题,但后人往往以乐曲阴沉的气氛和作曲家随后的人生遭遇,将这部交响曲昵称为“悲剧”。20世纪最著名的指挥家之一,同时也是马勒作品最大的倡导者伯恩斯坦称:“只有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人,才能听懂马勒的交响曲。”

7月13日晚,本地创乐者交响乐团(Orchestra of the Music Makers)将邀请曾任德国汉诺威国家歌剧院和台湾爱乐乐团音乐总监的吕绍嘉指挥马勒《第六交响曲》,和伯恩斯坦的合唱交响作品《奇切斯特诗篇》。吕绍嘉接受《联合早报》采访,阐述自己对马勒这部作品的艺术诠释。

包罗万象的真实

“马勒是一位颇有预言性的作曲家,生前曾预言自己的音乐可能要100年后才会被世人了解,而这真的是一个很准确的预言。如今马勒成为一门显学,上演率极高。”吕绍嘉说:“先说马勒在当时为何不被接受:首先是他的作品篇幅和人员编制都非常庞大,和之前古典音乐的主流审美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就是他作品中展露的五味杂陈,甚至是丑陋的东西。

“马勒曾说,一部交响曲要包罗世间万象。所以他整个人的世界观、生命观,包括人生大问的寻求跟解答全部都在里面,无论喜怒哀乐、美丑还有真实而赤裸的人性都展现在其中。他不像贝多芬或勃拉姆斯,虽然也是在描绘人性,但基本是运行在一个升华的美学轨道。而马勒讲究的则是真实,因为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只有美,因此在他的作品中有很多讽刺甚至丑陋的东西。可以想象,这样的音乐在当时看来非常杂乱。但是在100年后,艺术的涵义已经不再坚守壁垒,尤其是经历过很多世界灾难的现代人,更能在马勒的音乐中找到反思和启发的天地。”

“木锤”与悬念

《马六》这部作品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或许是终乐章中开创性使用的“乐器”——以巨大的木锤,敲出十分沉重且沉闷的声音。马勒的妻子阿尔玛甚至称这是他对其人生即将遭受沉重打击的预言,包括丧女之痛。马勒在首演时敲了三下,后来版本修改为两下。“事实上马勒在创作时写了更多,后来自己拿掉。”吕绍嘉说:“对版本的讨论学者各有看法,至于我们这次是三下还是两下,不妨留个悬念。”

关于《马六》的另一个争议,是《谐谑曲》和《行板》这两个乐章的先后次序,有指挥家如阿巴多、拉特尔采用“行板-谐谑曲”的顺序,卡拉扬、伯恩斯坦等人则反之。吕绍嘉说:“我个人的理解是先谐谑曲然后行板,因为我认为第一乐章无论从调性上还是内容上,都应连接谐谑曲才更完整。而第四乐章是一个独立而庞大的章节,把舒缓优美的行板放在第三乐章,也起到一个休息的间奏作用。”

吕绍嘉阐述,《马六》的谐谑曲就充满其极具代表性的黑色幽默和讥讽态度。“虽然包括阿尔玛和很多学者说这是讲他的小孩在房间里玩的情景,但我还是会看到仿佛有一个魔鬼,当然他有很天真的一面,同时也有非常阴暗的感觉。”

吕绍嘉和乐团还将演绎伯恩斯坦的《奇切斯特诗篇》,这是一部以希伯来原文《诗篇》选段创作的合唱交响作品,1965年为英国的奇切斯特大教堂而作。“伯恩斯坦和马勒有很多心灵相通之处,他们都是当时著名的指挥家,也是想要以作品超越时代的作曲家。这部作品中他不寻常地拿掉木管声部,强调铜管乐的金属质感和大量的打击乐,我想这是他对于交响音色的独特想象。”吕绍嘉说:“之前我对伯恩斯坦的认知更多是作为指挥家、教育家,是20世纪的音乐巨人。但随着我不断接触他的作品,都是非常厚重也是包罗万象的音乐,我认为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而他也值得世人更多的肯定。”

▲马勒六·奇切斯特诗篇
滨海艺术中心音乐
7月13日(星期六)
晚上7时30分
票价:18元至48元
购票:sistic.com/events/mahler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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