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东西影坛70年 哥吉拉为反核武蜕变

万代推出的哥吉拉可动模型(左图),参照了1954年的电影海报(右图)。(取自万代SHFiguArt官网)
万代推出的哥吉拉可动模型(左图),参照了1954年的电影海报(右图)。(取自万代SHFiguArt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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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吉拉是日本漫画中的经典巨兽,因二战后受美国核试炸的辐射影响,变成一头会喷射热射线的怪兽。自1954年第一部哥吉拉电影上映以来,这头怪兽纵横影坛70年,不仅票房丰收,连带周边产品也卖得火热。尽管东西方电影人赋予它不同形态,但不变的是它所传达的反战反核武信息。

这两年常看见哥吉拉可动模型(万代)、组装软胶模型(海洋堂)与PVC雕塑(X Plus)的预购消息,直到下单万代S.H.Monster Art系列的元祖哥吉拉(1954),才意识到今年是哥吉拉系列的70周年纪念。

1954年上映的首部《哥吉拉》黑白片。(互联网)

一头怪兽走过70年岁月还深受欢迎,让我这个假哥吉拉迷也忍不住找来1954年本多猪四郎导演的《哥吉拉》高清修复版黑白电影来看,志村乔饰演的山根恭平教授最后那句“哪里还有核试炸,哪里就会有另一头哥吉拉诞生……”电影中那对人类文明的深深绝望,要比最近在Netflix上线的日本最新哥吉拉电影《哥吉拉-1.0》更阴暗且深刻。

当然山崎贵导演的《哥吉拉-1.0》也有其独到之处,他创造了属于日本的“敦刻尔克时刻”,但毕竟有克里斯多夫·诺兰名作《敦刻尔克》(Dunkirk)在前,山崎贵这段发明就没能发挥更强大的能量。

电影《哥吉拉-1.0》试图创造日本版本的敦刻尔克时刻。(Netflix提供)

哥吉拉是远古巨兽,在二战后受美国核试炸的辐射影响,变成一头可以喷射热射线的怪兽。它被莫名的恨意牵引,上岸破坏人类居所——哥吉拉可说是日本人在长崎与广岛原爆后对核武器恐惧的符号。

好莱坞版哥吉拉雄壮神秘

个人最喜欢的哥吉拉电影,是2016年痷野秀明导演的《真·哥吉拉》,他在处理政府机关应对灾难时的官僚主义陈疾,一些场景,都让人联想到2011年311东日本大地震与海啸所引起的核电危机。电影中哥吉拉具有四种形态,最初两种形态仿佛畸形的巨虫,最终形态哥吉拉不仅有两个下颚,尾部还有另一个头颅,喷射核能射线时,让人感觉痛不欲生,说明痷野秀明的哥吉拉本身也有戏,难免就会联想起痷野代表作《新世纪福音战士》中那些被人类囚禁操控的巨大人造人兵器。

2017年X Plus推出的哥吉拉与福音战士初号机混合体。(互联网)

《真·哥吉拉》也催生哥吉拉与新世纪福音战士的品牌联动创意,X Plus品牌下几款半身哥吉拉半身福音战士的PVC雕像(无论准比例或大头可爱版),呈现效果十足叫人惊艳。

哥吉拉自1954年诞生以来,分头在东西方走红,好莱坞几经挫折,终于在2014年推出由加雷斯·爱德华导演的新版《哥吉拉》,让这头东方怪兽有了更雄壮的外形,同时也更神秘。巨兽出现的片段只有约10分钟,且往往惊鸿一瞥,制造了哥吉拉的神秘感。

70年来,哥吉拉系列也有不少败笔,它有时候莫名其妙要毁灭人类,有时又帮助人类消灭其他更恐怖的怪兽。哥吉拉系列不乏爽片,哥吉拉的对手包括机械哥吉拉、太空哥吉拉、基多拉、摩斯拉等,如今好莱坞的《哥吉拉大战金刚》系列,巨兽之间华丽且残酷的战斗更是压倒一切。反讽的是,日本制作的《哥吉拉-1.0》以比好莱坞更低的成本,在今年的奥斯卡中拿下最佳视觉特效奖。

在《哥吉拉大战金刚》系列电影中,两头巨兽并肩作战。(华纳兄弟提供)

观看东宝在得奖后释出的电影特效制作特辑时,最兴奋的还是看到哥吉拉的实体雕塑。

哥吉拉造型的演变

哥吉拉系列最特别在于每一个版本都不一样。元祖版电影在拍摄时,演员中岛春雄穿戴特殊套装饰演哥吉拉(他一直演到1972年退休),就像吉祥物一样,以现在的眼光看,或许有点粗糙,手臂脚部等关节看起来似乎总有破绽。不过在凡事都3D化的当下,元祖版的粗糙感其实更有味道。

万代旗下的S.H.Monster Art生产线自2011年起制作哥吉拉及其他怪兽的可动模型,却等到2016年才推出第一只元祖哥吉拉。第一版的元祖哥吉拉通体灰黑,颇有观看当年黑白电影的氛围,但头部设计与电影版略有差距,似乎刻意“美化”。今年推出的70周年纪念版元祖哥吉拉,偏棕色,呼应当年的电影海报,此外雕塑师还试图还原电影中有点吊儿郎当的眼睛,力求原汁原味。

《哥吉拉-1.0》的哥吉拉造型特色在其背上脊刺,可说是历代脊刺最长的一头。这些尖锐化的形象都是在电影3D技术成熟之后才诞生,早期的哥吉拉造型一般更圆融,也更有手工自带的迷人粗糙感。

《哥吉拉-1.0》打败一众好莱坞大片,夺得奥斯卡最佳视觉特效奖。(Netflix提供)

除了大量的周边商品,哥吉拉也曾拍摄成动画,个人喜欢《哥吉拉奇点》,由骨头社与Orange共同制作,第一季于2021年4月在东京都会电视台首播,后来上架Netflix。《奇点》剧情相当烧脑,长得有点像《银魂》里坂田银时的男主角有川润与女主角神野铭双线寻找海底不断出现远古怪兽的谜底,对话与文字超标。动画最吸引我的是机器人喷射杰格。这台人形机器人第一次在1973年的电影《哥吉拉对梅加洛》出现,基本上就像超人力霸王(咸蛋超人),但在动画版《奇点》中,它具有好几个形态,不断进化,也更像一台机器人。喷射杰格不是很受欢迎,模型不多,S.H.Monster Art生产线在2021年推出一款,头重脚轻,甚至拿不起它那把借怪物鳞片改造的沉重的大刺刀。

哥吉拉电影于1954年取得成功后,在日本一直火到1975年,沉寂一段时间,才在1984年周年庆时复出带动一波热潮。2004年哥吉拉50岁生日时,东宝推出《最后战役》并宣布10年内不再制作哥吉拉电影。好莱坞在1998年推出一套相当失败的哥吉拉电影后,成功在2014年通过新版力挽狂澜,让哥吉拉在好莱坞崛起,似乎也刺激了日本本土力求创作迥异于好莱坞美学的哥吉拉电影。痷野秀明直接以“真”为电影命名,高呼日本才是正宗。

我也支持正宗,正宗意味着回归1954年的初心:哥吉拉应该是反战、反核武,同时反思个人与体制的冲突;哥吉拉是心魔,不应该是杂技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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